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魂系枯桐 谭嗣同的“琴结”

艺术新闻 艺微客 490浏览 0评论

1897年,是甲子纪年的戊戌。这年4月,谭嗣同因在湖南倡导变法,三湘举应,民声日高。其时,北京城的维新运动已是高潮,光绪皇帝诏告天下,经帝师推荐,谭嗣同应诏进京,参与变法维新。可惜轰轰烈烈的革命不到5个月,即于同年9月下旬,“戊戌变法”失败。谭嗣同、康广仁、林旭、刘光第、杨锐、杨深秀6人一起被害,北京菜市口秋绝的刑场上,六君子伟岸的身躯,被刽子手锋利的屠刀,一挥两段,六颗头颅怒目向天,满天的鲜血,满天的壮志,在天地间渲染与迷茫。他们的驰名,他们的死去,都是光绪皇帝的诏书赐予。翁同龢因为是帝师,虽然性命得以保全,也是削职遣返原籍去了。梁启超、康有为知晓得早,溜往日本,算是捡了条民主的未来。自此,多舛的19世纪,因了统治集团内部的权利斗争,由于光绪皇帝的懦弱与实力欠缺,在残酷的政治博弈中失败,在这历史的重大拐点时,我们的中国历史上,多了6位英烈,痛失一次良机。

▌谭嗣同

仁人志士,文人雅士,真有高尚道德、深学大问者,其所学所用,必有自家的品格,远不像我等常人的识见,尤其是古琴,这一圣物,尤为考究。谭嗣同携带去北京的古琴,竟是自家做的,且一棵树成就了两张琴,都很有名气,琴人都知晓。一名“崩霆”,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。一名“残雷”,现藏于故宫博物院。

谭嗣同的古琴,一为天灾雷毁而成器,二为人祸误国而千古。生时人与梧桐树都是壮伟,死去竟然都成永恒。日月难测未来,盛时焉知衰运?时运来时,平步青云。气数尽去,人去物在。所谓“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”。可敬可颂,可悲可叹。

单就古琴一物而言,谭嗣同的琴说不上太好。无论是古人、还是今人斫琴,都是选择两三百年以上的旧木,或桐木,或杉木,或梓木,或楠木,或松木,等等,要是有那一等被虫子蛀了的,且虫蛀的遗孔均匀分布,当为最好。琴为两块木材组成,琴身上部需主体厚不过2寸,以前面所述为好。琴身底板厚不过4分,取材可以略硬。琴之身宽不过6寸,身之长不过4尺。除了取材之优劣外,琴的品质高下,则是斫琴匠作技术之高下决定了的。就如唐代雷氏兄弟所斫之琴,即便两千年后的时下,其声韵音律还是高妙境界。譬如故宫博物院所藏的“大圣遗音”。

​▌残雷琴照

总之,琴材必须是疏松枯空了的老木。而谭嗣同的两把琴,斫琴时节在梧桐树遭雷击后仅仅9年,虽然经过了雷击,木材已是震的疏松,但毕竟时日嫌短,自然与那枯空几百年的琴材,柔融绵通是不可比拟的了。我有幸上手,声音自是洪亮,出律很是铿锵,沉厚尚嫌不足,余韵也不够绵长稳定,略有些单薄。谭嗣同壮烈后,其琴至现时仅百年有余。又非名家精作,亦无大家铭跋。单单就琴之品质而言,必然平平了。然而,因为谭嗣同的英名,亦便成就了两张古琴的盛名,自然也就与谭先生一同名垂青史了。

1882年夏,湖南浏阳谭家大院内,两棵百十年的梧桐树,其中一棵遭雷劈,17岁的谭嗣同面桐九年。1891年,谭嗣同26岁,将枯桐伐木,斫成古琴两张,名如上述。“崩霆”琴,又刻“雷经其始,我竟其工,是皆有益于琴,而无益于桐,谭嗣同作”。龙池内侧有腹款:“浏阳谭嗣同复生甫制”“霹雳琴第一光绪十六年庚寅仲秋”。“残雷”琴,落霞形式,另刻行书35字,“破天一声挥大斧,干断柯折皮骨腐。纵作良材遇己苦,遇己苦,呜咽哀鸣莽终古。谭嗣同作”,且以松石绿填彩。诗下刻长方朱印“壮飞”。腹款刻“霹雳琴光绪十六年浏阳谭嗣同复生甫监制”,计字二十。

谭嗣同在京四月余,曾多用此琴:会知音畅论国事,寄幽情面南抒怀。当时在京的维新志士们亦都曾聆听过先生抚琴,也有人或抚过此琴。一时间,名士与名琴,皆冠京华,逸闻帝都。

谭嗣同爱琴,既为友人斫琴提铭,又藏古人高琴。南宋忠臣文天祥遗琴一张,名“蕉雨”。谭嗣同在《文信国日月星辰砚歌》文中言及:曾藏过此琴,琴之铭为:海沉沉,天寂寂,芭蕉雨,声何急,孤臣泪,不敢泣。

先生每言及此,多义愤慷慨。谁又曾想到,竟然在800年之后,同样是国家衰败之际,同样是横刀仰天笑,欲挽国家于既倒,同样是忠君爱国志士。不同的是:文天祥是被异族征服者所杀,谭嗣同是被自己的皇帝所杀。而且还都是在北京,都是在菜市口。人天难料。缘乎?运乎?

烟云远逸,苍山夕照,长河落日,大江东去。人类总是在对与错的纠缠中前进,历史总是在改朝换代里延续,古今中外的悲欢离合,无不是怆然挥泪。战汉春秋的是非功过,总是由后人评说。正如那网络语言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前浪拍在沙滩上。”倒也绕有些兴味。谁又能说此话是戏耍呢?

本文原标题《魂系枯桐 谭嗣同的“琴结”》,刊载于2020年6期《收藏》杂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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